风湿性二尖瓣狭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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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6/29 4:44:00

(谨以此文作为父亲今天七十六岁生日礼物)

按往年的习惯,今天该是我们四兄妹携家带口去父亲那蹭厨艺,顺带给他老人家做寿的日子。

然,父亲早在中秋节时宣布,他今年不过生日,生日那天,他要去寺庙吃斋礼佛一天。

今天早晨,我再电话父亲时,父亲说他已到寺庙,叫我们今天谁也不要打扰他。我再想说点什么,已七十有六的父亲在电话里中气十足的说:你们别打电话给我,我想要什么时,会告诉你们的。

好吧,我历来坚持的做为儿女唯顺从老人,才是最好的孝敬。

我也深知,父亲之所以选择在他生日这天去寺庙礼佛,一半基于对我母亲的念想,一半是在为他的四个子女祈福。

父亲信佛,是从我母亲缠绵病榻那年开始的。对于一个为山区水利事业奉献了大半生的父亲,在我母亲他的至爱被病魔裹挟,从专家到医生都束手无策时,他只好把救赎的希望交给了普度众生的佛。

只是,我始终以为真正延续我母亲最后十几年生命时光的,是父亲体贴入微的照顾,与一个男人对女人无限的宠溺。正是父亲对我母亲的千般宠溺,我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,完全活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,出门时是要与父亲手牵手,是要父亲向她承诺来生他们还要结为夫妻的,甚至向我们告状说,父亲小气只买一个肯德基的鸡腿给她吃,她原是要吃两个鸡腿的。

父亲着急地解释,说怕一次买两个母亲吃不完,剩下的不新鲜,等母亲想吃,他又去买,他乐意跑腿。

瞧着一个扭着身子一脸任性,一个一脸着急地解释,我笑了,谁说夫妻间的感情会被琐碎的俗事消弭殆尽,而我父母四十几年的相依相守,依旧是最初的模样,是在那个小镇电站院子里,他们手牵手去水库垂钓的模样;是他们在院子里的樟树下,对弈的模样;更是在生活中的暴风雨袭击他们时,相互微笑应对的模样……

也因此,我一直相信爱情,相信夫妻间的长久深情。

喝醉了酒的父亲说,于他的人生与他的儿女们,他已经尽力了。

是的,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山里孩子,凭借自己的才华与耿直,从大云山脚下走向小镇,走向县城,并在县城里扎下根来,他是拚尽了他半生精力的。

因为父亲会经营的才能,80年代初市局里的李局长曾是三顾茅庐于我家。但父亲的想法是,逼仄的市区房子,何以容纳得他上有三老、下有四小的大家庭呢?更何况在我家养老的外公,是一位独断专横、要我行我素的老人。城市的喧闹,是给不了我爷爷奶奶与外公归宿感的。

因此,父亲宁愿在那些人的惋惜与不甘中,选择了县城,扎向还在初建时期的厂子里。

后来,当我以一名工作人员身份跨进父亲曾经的同事行列时,那个集才华与狂傲于一身的D哥,是一脸崇拜地告诉我,你爸是我见过最有才华、最能写会说的人。你是没见过他与台商谈判的场景,从资金的运作到产品的架构,说得台商只有频频点头的份,我佩服、欣赏你爸。

我信D哥所说的话,不说父亲每年的工作总结与报告,在水利系统是最出彩的一个,就说父亲在八十年代初,敢从中央与省城找来百万资金,打造家乡万伏线路,让山村的角角落落用上电灯,足以说明父亲的开拓精神与见识。我的记忆里始终保留着一幅这样的画面:每次父亲带副职去省城或北京前一天,我母亲和院子几位阿姨就会坐在树下包扎粽子,绿豆粽子、腊肉粽子、红枣粽子等等,各种口味的粽子以各种形状悬挂在树下。那是父亲给那些人的回馈,他说是他们的鼎力相助,才有了八十年代的山区灯火辉煌。

闺蜜说,你父母的一生足可写成一本书。而我却一直以为是我的浅薄,写不来父亲辽阔而宽厚的一生,我只能以零碎的文字,偶尔记录下我的父亲以及我的母亲的一些点滴。

敲下这些文字,是给父亲今天生日的唯一礼物吧。我虽是我父母唯一的小棉袄,而表哥们常常笑我,我顶多只能算是我父母的一件马甲,还是一件常会惹他们着急的马甲。

不管是棉袄还是马甲,倘若来生我的父母还能牵手,我祈愿我还能是他们那件不合格的棉袄或者马甲。

(又:以下这篇曾发表在《今日女报》与《湘江日报》的文字,是年第一次写给我父母的唯一一篇文字)《执子之手》
  可以信马由缰的想写什么就写什么,但笔尖从来不敢去触及我的父母。因为,在他们的面前,他们是辽阔、浩瀚的大海,我只是海里的一只小虾米。尤其是父亲,我更不敢去触及,这个怡然自乐的活在他与母亲世界里的人。
  可是,从家中回来后,我强烈的想敲下属于他们,更属于我的文字。我的父亲、母亲。
  且不说父亲的仕途吧。倘若我说他的仕途,是终结在母亲的疾病里,那是对父亲的亵渎。尽管母亲起病时,父亲的仕途正处如日中天。然而,母亲的病,让父亲的仕途早早成为了西坠的太阳。可我从没听见父亲说过什么,即便是有时候他的好友来问,为什么他要提前退休。父亲与母亲相守四十三载,母亲却把四十三载中的其中二十载交给了病魔。从此,我见到的是,每天清晨,父亲走到母亲床前,轻声问,老李,今天你想吃什么?等母亲下完菜谱,父亲便开始一天才饮食起居了。尽管那时领导提议,单位掏钱替我家请个保姆。父亲拒绝了。或许在他眼中,这个世间除了他,谁也照顾不好他的女人,包括他们的儿女在内。
  与母亲同样病例的人,早已融入了*土。那些专家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更改他的预言。母亲起病之初,那些专家预言,母亲顶多还能活过三五年。三五年过后,专家又说,顶多不超过三年。可四五个三年走来了,母亲还颤颤巍巍的活在这个世界。尽管她的呼吸越来越急迫,尽管她的脚步越来越呆滞。
  专家们说是奇迹。一个先天心脏二尖瓣狭窄,一个胆囊、肺部,乃至胃都已千苍百孔、负荷累累的人,却活过了二十年。而且还活得如此神采奕奕,能不算是医学上的奇迹么!
  我却不以为,倘若没有父亲,或许医学就没有奇迹这一说了。就是外科兼中医的大哥,也不承认这一说。前些日子,只知道母医院。我以为,和往日一样只是打个点滴,不以为意。直到今天回家,才知道母亲前段时间由于病变,导致瘫痪了。
  可今天母亲的样子却还是和往昔一样,除了脚步变得更为缓慢。我无法去想这十多天里,父亲是如何照顾母亲的,包括大哥以为母亲会永远瘫在床上。我只叹自己身为他们唯一的女儿,却成了个旁观者。一切源于谁也不可扰乱我的生活吧,这是父亲说。在他眼里,我也是他默默守护与爱着的女人。
  又是一个奇迹么?父亲将瘫痪的床上的母亲,又拉回来,能够下地走路了。中午,父亲轻声对母亲说,今中午就煲个鸡汤吧。母亲点点头说,还要个清炒萝卜丝。
  还是如此,天天的菜谱按照母亲要求来做。我那个曾经指挥单位百来人的父亲,那个一呼百应,职工听他咳嗽就打颤的父亲哦,却在他的女人面前是这般的细腻。*灿灿、不油不腻的鸡汤,细如牙签的萝卜丝,吃一口,甜中带脆,回味无穷。我老公常说,岳父的菜是名厨也难做出的上品。确实,曾有很多尝过他做的菜的人,都想讨要做菜的秘诀。
  而我这个一生耿直的父亲,只说句,没秘诀,就老李爱吃。 老李,那个他一生在呵护的女人。只要是她爱吃的菜,便成了他拿手绝活。
  没有菜谱,也没有秘诀,有的是父亲牵手母亲的心。有了这份牵手相依的心,所以即便是一块豆腐,一个萝卜,一把青菜叶,他都能把它们变成人间绝色美味。都可以把一再被死神召唤的母亲,拉回到人间烟火中来。我的父亲、母亲!写于-8-11罗立琼

原创文字,感谢阅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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